莫忧嘴角微翘,似欲轻笑,但立时又变得脸色阴沉,摇摇头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苍鹰笑想:“咱们大男人,有话就直说,生气了揍人,都图个爽快,你平时倒也豪迈利落,怎地这几天心事重重,反倒变得像个娘们儿了?”

    莫忧道:“不错,我心里不痛快!但与你说,等若对牛弹琴,有什么用?徒增烦恼罢了。”

    苍鹰说道:“你不答,我便猜上一猜,若猜中了,你就点个头,若没猜中,我继续猜。”

    莫忧嗔道:“谁与你玩这种无聊把戏?”嘴上虽拒却,但心下却觉得好笑,一时愁容稍敛,眸现笑意。

    苍鹰问道:“可是嫌李堂主给你银子少了?比不上你在王爷府上的大富大贵?”

    莫忧道:“你也太不像话,我岂是这等贪慕虚荣之人?”

    苍鹰又道:“那可是你住处太过狭小?是了,你住惯了明宫广殿,在染林堂住着,着实委屈。”

    莫忧道:“染林堂与皇宫相比,毫不逊色,我高兴还来不及,怎会嫌弃?”

    苍鹰奇道:“啊,我知道了。准是你瞧上了若兰姑娘,但她对燕然情有独钟,你争风吃醋,气昏了头脑。”

    莫忧微微一愣,笑道: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?我怎会喜欢若兰姑娘?”

    苍鹰见他笑容牵强,心想:“是了,是了,多半是这些风月情事,男.欢.女.爱的琐碎烦扰。他强颜欢笑,正是欲盖弥彰。”自以为猜中,谁知差之毫厘,但谬以千里。莫忧确是为情所困,心生嫉妒,但所挂念的不是旁人,正是苍鹰自己。

    苍鹰兀自不觉。自以为猜中了,心想:“这等烂俗之事,怎值得费神烦恼?”笑道:“莫忧啊莫忧,听我一句劝。这等男女恋情,最能见人性情,也最易生恨结仇,勿要扰了旁人好事,也勿要觊觎他人之福。你若起意争风吃醋,挖人墙角,比之最下三滥的小贼。尚要低下几分。”

    莫忧心中忽然冒出一股无名火,怒道:“我就是不舒服,不待见,又怎么了?”他前半生都是男子之身,位高权重,本领高强,自来予取予求,从未体会过这等女子细腻愁思,此时蓦然为情所困。颇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苍鹰说道:“有道是‘酒肉穿肠过,烦恼心头消’,此地离花仙居不远。那地方通宵达旦,从不歇业。咱们不如去喝上一杯如何?”

    莫忧忍不住喝问道:“你先前从花仙居出来。对不对?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?”

    苍鹰连忙摆手道:“老子正正经经,在那儿会见一位武林同道,与他谈武论剑,豪气云干。正是出淤泥而不染,岂如你说的这般不堪?”

    莫忧怒气勃发,说道:“我明明见到你抱着雪冰寒。一溜烟走入花仙居!那是烟花柳巷之地,你们去了那里,又喝的烂醉出来,怎能去做什么好事?”

    苍鹰脑子尚未转过弯来,笑道:“你别打岔,咱们说的是你偷恋若兰姑娘的事,你别扯上我与雪道长。”

    莫忧见他并未否认,更急更怒,说道:“我偏要说你与雪冰寒,那道姑长得这般丑怪,怎能与我相比?你.....你到底长没长眼睛?”红了眼眶,泪珠滴滴滚落,竟如女子般垂泪发嗔。

    这话说的太过直白,苍鹰登时吓炸了毛,暗道:“正是白昼撞鬼,躺着中箭,老子易容得跟豪猪一般,这也能看上老子?”他收摄心神,不敢怠慢,结结巴巴说道:“莫忧祖宗,你瞧瞧我鹏远这张老脸?怎像是那喜好男风之人?你瞧上老子,这才是眼光奇差,遇人不淑,还不如去喜欢一条狗呢。”